另类小说 2022-02-03
张一鸣以为自己这话一定会惹得易总很生气,毕竟那天他搂着易容是易总亲眼所见,而后来到易家拜访等等过程中,他也没有明确表示和易容的关系不是易总以为的那样。
但是易总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她的神情很平静,“说实话,刚刚见到你,我是觉得你跟易容之间的差距大了点。我知道易容这孩子好玩,什么新鲜花样都想试一下,所以我想她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新鲜刺激而巳。”
“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
张一鸣接过话头,“刺激倒谈不上,但对她来说肯定新鲜。”
张一鸣想起易容要挽着他的手找感觉时候的样子。
这时易总却又摇了摇头,“我对事情有自己的判断。你们俩之间究竟怎么回事,我不会因为你们今天说这样就相信是这样,明天又说那样就有相信是那样。我虽然不常管易容,但是并不是不了解我的女儿,她以为自己跟你是一时新鲜,你也这样以为,这我都相信。不过,她自己肯定都没有意识到,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你了。这才是我的观察和判断,也才是我做决策的真正依据。
张一鸣皱皱眉,一时无言以对。“您凭什么这样判断?”
稍过一阵他才问道,问过之后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无论易总给不给答案,或者给什么样的答案,他也不打算就此问题争辩或探讨下去,因为这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似乎易总的想法跟张一鸣类似,她也无意于在这个问题上跟张一鸣做一番探讨,或者给出若干证据进行一个严格周密的论证,她只是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语,“看着她面对你时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她长大了,唉……”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您重新考虑您的决定。我是指不让我参与生意那个决定。”
张一鸣不再迂回,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对这门生意竟然这么有兴趣?”
易总略微显出意外地问。
张一鸣苦笑一下,有几分无奈地道:“您错了,我对这门生意谈不上兴趣。我是怎么掺合进来的相信您早已经得到报告,一句话,阴差阳错,半推半就。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做了,我也没什么好后退的。更主要的是,您不能把我的退出和易容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您坚持要我退出,我也想现在跟您说清楚,我肯定给不了易容您想要的那种安全美好的未来。”
张一鸣的话以退为进,他相信这样更容易取信于易总。易总是个相当有智慧的女人,这一点张一鸣从先前的接触已经知道,从她能把恶之花的毒品生意做得这样风生水起也可以证明,所以张一鸣不想为了留下来而在她面前装出对毒品生意有多大兴趣的样子,那样太容易出破绽。
果然,易总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做事一向不喜欢强求,既然你确认你跟易容不会……好,你的要求我考虑考虑。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易容的关系,我还是蛮愿意你帮我做事的,从你那天把这门生意对我说成是深加工的农产品,就知道你很有急智……”
大概是想到张一鸣对毒品生意的全新诠释,易总也有些忍俊不住,话没说完已经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后面的话便也没说下去了。
就这时,易容回来了,见到张一鸣居然在,大喜,一屁股挨着他坐下,嚷道:“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出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张一鸣看着易容眼里闪耀的光彩,忽然想起刚才易总说的“兴高采烈”四个字,看来还是母亲对女儿的观察仔细得多,而他一开始只想着和易容演一场戏而已,完全忘了演员可能不知不觉会投入戏中。
因为“兴高采烈”的易容回来了,张一鸣和易总的谈话便告终止,而且张一鸣原本打算回酒店的计划也泡汤,中午他留在易家吃了午餐。期间关玲来了几次电话,知道他中午不回,便提醒他不要忘了对晚餐的承诺。
下午回到酒店,虽然离晚餐时间,尤其是离烛光晚餐所需的天黑还早得很,但关玲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差点又拿出原来那种老板对马仔的态度,想对张一鸣发脾气,刚拉着脸问了句“怎么才回来”张一鸣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大约又自己醒悟过来,忙换上笑脸,改口道:“人家想等你来看看,今天买的衣服穿着好不好看。”
买衣服的时候,都是张一鸣钦点,关玲试都没试就买下了。
张一鸣有点意兴阑珊,确认易总是恶之花贩毒的幕后大老板本就让他措手不及,而经易总点破后,他又才发现易容见到他的时候的确“兴高采烈”这“兴高采烈”背后的含义,不论易容自己明白或意识到没有,对张一鸣而言都是难以处理的,尤其在易总具有这样特殊身份的背景下。现在,再有关玲这样夹在里面,还加上有身负的必须完成的使命,张一鸣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一团乱麻中,理不清又剪不断,而且暂时也不能剪。他不禁想起法能大师对自己命运的预言,“命里桃花很重”这一点张一鸣早暗中觉得应验,只是这桃花究竟是运是劫,他一直心存幻想,现在面对这比以往其它时候——例如当初面对赵敏的问题之时更加难以把握和处理好的状况,张一鸣有点沮丧地感到自己所犯的桃花越来越不像是“运”唉,张一鸣心中不由叹一声,自我鼓励地想到,法能不是说是运是劫除了机缘造化,不也还看个人的所作所为吗?
张一鸣自身对于运也好劫也好倒并不在意,但他始终担心的,并且随着身边女人的增加越来越担心的,是这些劫数落到他所爱的那些女人们头上。就像这次,如果在关玲或者易容再或者易总面前稍有什么处理得不周到,身份或者目的暴露的话,最后受累的都是欢欢。欢欢要出了什么事,姚静和乐乐如何能够安生?她俩现在之所以能够没事人似的各自该干嘛还干嘛,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男人,也就是对张一鸣不折不扣的信心,她俩坚信自己的男人能救出自己的姐姐,尤其姐姐也是他的女人。可要是最后的结果竟然不是这样,光一个姚静,就算她什么埋怨责怪的话不说,就自个坐在那儿哭,恐怕眼泪也得把张一鸣淹死,而乐乐呢,别看她现在衣着得体举止大方,十足一高级白领丽人的模样,真要欢欢没救了,别说白领,就是金领,乐乐只怕也要提着刀去砍人了。再说刘红,虽然她跟欢欢没怎么接触过,但跟姚静和乐乐可早已经是亲密无间同床侍夫的房中姐妹,那俩寻死觅活了,她又怎可能置身事外?
张一鸣努力排除脑海中联想起的这些不愿见到的景象,对关玲笑笑,道:“你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再说衣服是我选的,那还能错得了?我不用看了。”
只一句,立刻让关玲笑靥如花,喜滋滋地嗔道:“你就想偷懒。就算好看,也看看哪一件更好看嘛,我今晚穿最好看的那件去吃饭。”
想到这烛光晚餐,张一鸣真想说不去算了,但看关玲这架势,怕是没法推掉,张一鸣迟疑一下,终于没有开口。
张一鸣既已回来,关玲倒有耐心了,一直待到天色全黑,确保烛光晚餐有足够的情调,她才拉着张一鸣出发。随关玲来到在珠江边一栋大厦第20层顶层的一处餐厅,餐厅相当高级,张一鸣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关玲怎么知道这里的。上去后,关玲一个眼色,迎宾小姐径直引他们到一间临江的包厢雅座,进房之后,只见晚餐所需物件早一应俱全摆放就位,两颗小巧精美造型别致的红烛上,火苗跳动,烛光摇曳:张一鸣这才知道关玲早已做好安排。
“怎么样,满意吗?”
关玲关上包厢的房门后问。
“对不起,应该是我做好这一切,然后对你问这句话的。”
张一鸣看着眼前的一切歉意地说。这是张一鸣的真心话,不管怎么说,他是男人,又是他承诺的烛光晚餐,无论对关玲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男人就该有男人的风范。
关玲的眼里刹时柔情万千,“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了。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跟我以前接触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也怪我自己没层次,接触不到什么好男人。你要不是落难后阴差阳错找到老莫,恐怕我也没机会见到你,更别说有今天这样的晚餐。你……你要是永远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为你做什么都行。真的,我保证。”
关玲的眼光由柔情转为热切,灼得张一鸣心里一阵阵发虚,他转头望向窗外,只见珠江两岸灯火点点,江面上亦有各式船舶的灯火点缀其间!此情此景给人十分浪漫的感觉,难怪关玲要拖到天色全黑才来这里,看来她是定下了餐厅里视野最好的包厢。可惜再美好的夜景也解决不了此刻张一鸣心中的为难。
张一鸣不知道,就在他眺望美丽的珠江夜景,躲避着关玲热切目光的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遥远的北京,赵敏也正怀着跟他几乎一样的复杂的心情,身处在另一个同样是烛光摇曳的晚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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